好的爱情收梢是怎样的( de)呢？
接吻与拥抱？
鲜花与白( bái)纱？
好的电影是怎样毁灭( miè)这幻觉的呢？
砰砰。
那声枪( qiāng)响让我醒觉。我不仅仅在( zài)电影里。我在现实里。伍迪( dí)艾伦这个老头儿实在很( hěn)现实。他做出的不是一部( bù)剧。他做出的是现实。现实( shí)不是甜美蛋糕，有樱桃装( zhuāng)饰。现实可能是一张5毛钱( qián)的大饼。硬的可能会噎到( dào)喉咙。可是总是要吃下去( qù)的。

看伍迪艾伦的片儿总( zǒng)是要把自己放空。彻底放( fàng)空。什么预期都不要有。
因( yīn)为这个老头儿端出来的( de)总是和你想要的不一样( yàng)。

你以为这不是爱情？他说( shuō)不。
他看自己妻子眼神永( yǒng)远平淡无波。他看她的眼( yǎn)神一直充满火焰。
告诉我( wǒ)，谁羡慕平淡无波的爱情( qíng)？谁拒绝得了漩涡的拉力( lì)？发自内心的说。
诚然他是( shì)爱她的。爱她身体的性感( gǎn)。爱她的嘴唇。爱她身体里( lǐ)潜藏的与上层社会的不( bù)和谐——与他自己一样。自卑( bēi)又骄傲的粗糙一面。
于是( shì)他愿意不惜一切得到她( tā)。或许只是身体就够了。
那( nà)是爱吗？那是身体的一种( zhǒng)疯狂。
可是这种疯狂本身( shēn)足够有诱惑力了。
爱不也( yě)是一种诱惑么？谁人区分( fēn)的开？

你以为他在说爱情( qíng)？他说不。
男女主角成了好( hǎo)事。一对壁人。但是。然后呢( ne)？
她开始纠缠。开始索取无( wú)度。向他要安全要婚姻要( yào)稳定。像所有的小三儿一( yī)样。仗着受宠。错误估计形( xíng)势。一闹再闹。他开始惶惶( huáng)不可终日。
爱情像水草。缠( chán)绵的时候美。真的缠身不( bù)放就渐渐缺氧。
他只想着( zhe)把这个大嚷大叫的麻烦( fán)情人擦掉。免得她越来越( yuè)庞大的身形遮蔽掉自己( jǐ)的光辉前程。
当她说：我怀( huái)了你的孩子。
我觉得可以( yǐ)听得见他脑子里轰然作( zuò)响。杀意由此而起。
女人的( de)筹码换来一杆枪。


对不起( qǐ)。伍迪艾伦就是这样。
你要( yào)咖啡。他给。但是他不给你( nǐ)方糖。
爱情是什么？爱情是( shì)一个空间坐标。说有就有( yǒu)。说虚无就虚无。
人性确是( shì)实实在在的纸张。有墨迹( jì)。有折痕。又薄又脆。禁不起( qǐ)一再追逼。很容易穷极尽( jǐn)像的。
可怜人意，薄于云水( shuǐ)。

爱情是函数。弧度优美。可( kě)分可合。有说不清道不明( míng)的奇妙。
所以看李碧华的( de)《青蛇》里白蛇对青蛇注解( jiě)何谓男人的好处，她道：“怎( zěn)么说呢。那是一种叫人万( wàn)念俱灰，欲仙欲死的快乐( lè)。”
爱情不是有理函数。数学( xué)差一点，功力弱一点，是解( jiě)不出的。譬如青蛇学不会( huì)爱人。譬如电影里女主角( jiǎo)把自己做赌注。
可是解不( bù)出，功力低。爱情顶多消失( shī)。
可是人性的复杂程度又( yòu)跳升了几个阶级。如果错( cuò)估。消失的可能是生命或( huò)人生。
人性好似微积分。说( shuō)真的。微积分我其实一点( diǎn)没学过。没学是因为看过( guò)理科同学的作业。万念俱( jù)灰。就此放弃。
人性里许多( duō)面也是我不想考证的部( bù)分。因为万念俱灰，所以就( jiù)此放弃。
也许不去考证，不( bù)去考验，不做试探，才是一( yī)种安全。

这一点，死去的女( nǚ)主角是不懂了。
我们不懂( dǒng)人性也没关系，但是我们( men)懂得自保，懂得江湖防身( shēn)之道。
对了，伍迪艾伦还告( gào)诉我们：因果报应这种东( dōng)西不要信的。
痴情可能早( zǎo)死。绝情未必伤身。

掌握一( yī)点灰色的常识，再去看伍( wǔ)迪艾伦。会觉得犹如遇见( jiàn)知己。
看惯格林童话的，也( yě)许要掩面痛哭。
像吃糖长( zhǎng)大的你我，猛然喝到苦咖( kā)啡。味觉不适应到适应，需( xū)要一定时间。
还需要伍迪( dí)艾伦的剧来搅一搅。